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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花毛洗水后恢复的特别快。刚与大灰鸡打斗时我就发现了。只是没想到在吃了这么致命的脚头后,通过洗水按摩又恢复如初了。它咯咯叫着向四黑鸡冲,我立马拦下不紧不慢的按摩。龙头催了三次我才撒鸡。这次两鸡一见面毫不犹豫猛拼起腿来。四黑近身小花毛立刻有开始小游,而且速度比刚才还快,步伐比刚才还灵活有序。四黑若咬住它它就不管不顾,来着四黑就跑,而且是按“8”字跑法。让四黑根本没有出腿的机会。若四黑勉强出腿,鸡刚落地,它就趁着这后力刚尽,新力未生的空档,连连起腿,专打头脖。若四黑和它距离得当,它便又是杀一腿回马枪,不论打没打到,继续8字跑。这样打了一水,可以说比上水略占优势的情况要好很多了。 这水不知怎的小花毛突然提速,四黑虽也快,但完全没有出腿的机会。所以小花毛这水算是大占上风。第四水小花毛依然加速,频频起腿。四黑明显处于下风了。脸上伤虽不多,但肩胛被小花毛抽的太多了,两翅垂挂,张口气喘,受了小花毛回马枪的闷胸腿,体力跟不上了。渐渐的也不追小花毛了,只等小花毛自己送上门来。小花毛就开始围着它两面游斗起来,乎左乎右,虚虚实实,看着往左转谁知一个急刹车又掉头跑右面去了,抓住防守空白区,咬住就起腿。而且速度越来越快,打腿越来越频,越来越重!
我就感觉小花毛像换了一条鸡一样,不是单说打腿和速度,总体感觉又上了一个档次。在战斗中成长,此话一点不假。随着小花毛速度越来越快,打腿越来越重,四黑鸡明显出于不利地位,打品以被小花毛破了。已经有点体力不知了,只会跟这小花毛傻转,转慢了或转错了等待它的就是一记或几记重腿。就这样打到第六水中途,四黑脸上受伤不多,但内伤实受不浅。小花毛毕竟嫩,这时也已转累了。只好近身肉搏,管制对方。四黑质量确实是高,一会高头管,一会低头钻。打的非常猾。但现在它为时已晚了,小花毛抓到机会绝不放过,依然出腿越来越重。现在打败四黑只是个时间问题。就这样以优势打了到第九水,这时的四黑已是强弩之末了,满面是血,低头缩脖。龙头更是站起来几次又蹲下。
小花毛依然连转带管,只间一会小花毛头在上大咬合的出腿,得便宜不等对方还腿立马有低头又转。看小花毛的步伐,动作及神情,无不透露着自信与张狂。仿佛对手对它而言只是个沙袋,赢它势在必得。这时的小花毛与刚才打大青毛时已判若两鸡了。无论速度,功夫,打腿的力度及散发出来的霸气,简直就不可相比。我就感觉此鸡现在极度的兴奋与自信。就像人陷如半癫的状态一样,似仙非仙,无我忘我。打斗盛是精彩,围观的看客也是激动异常,叫好连连。甚至有押四黑鸡的人在看到小花毛打出好腿后也兴奋的跟着叫好。打的太好了!钱输在这小花毛身上不亏!
我和朋友相视一笑,互相散烟手都在抖。反观龙头,面如死灰,半站半蹲的厥个屁股,看样子是准备情况不对,救鸡认输。这是的胜负已经是毫无悬念了。死黑鸡多次被小花毛打傻打定,人群中几个和龙头要好的人劝龙头救鸡,龙头双手互拧,犹豫不决。想救鸡又不甘心输彩,只盼望四黑能出几个巧腿打损要害,说不定还有扭转败局的机会。可小花毛哪里会再给它机会,小花毛在吃了一记四黑的重门腿后被打退两步,龙头忙给自己鼓气叫好。好声未落小花毛直冲刚落地的四黑正面,咬头就是连打了三个重腿。这三腿比小花毛前面打出的重腿还要重,而且腿腿打中头面要害,发出沉重的闷响。特别是第三腿,直把四黑拧着脖子打出几米开外。四黑原地蹦起多高,惨叫着撒腿就跑。
小花毛也因为打完这集全身精气于一体的夺命三腿,力竭卧地。看四黑跑立马站起来去追,被我一把搂在了怀里。人群人声鼎沸,欢呼喝彩。我也感觉胸中憋闷,不觉仰天长啸。这一仗打的太精彩了,这都几年了,每年去朋友庄子打鸡都会有人提起这场搏斗。洗鸡时人群围观,像瞻仰大英雄似的。被这么多人围观我多多少少都有些紧张,洗鸡的步骤和手法都生疏了。
龙头双手握着钞票,像割肉一样忍痛递给朋友。朋友接过钱,数也没数,胡乱塞裤袋里潇洒的转身就走。只留下可怜兮兮的龙头,站在原地,还保持着递钞票的姿势,伤感的望着朋友的背影。这战可谓是大获全胜,无论面子还是钞票都赚足了。朋友兴奋异常,坐车上话就说个不完,全是围绕小花毛的。我当然也很开心,玩鸡的人没有希望自己鸡输的。
回家路上买了些酒肉,到朋友家后就把小花毛抱屋里,边谈笑今天打鸡的趣事(主要是龙头打输后的滑稽样)边欣赏小花毛的鸡样。不知不觉天就黑了。
期间分钱时,我要给朋友一千块钱,算是补偿小花毛的身价钱。朋友执意不收,还差点翻脸,其中都说了很多很义气的话,就不用多说了。抱着小花毛迈着醉步蹒跚回到家,迎接我的是母亲霹头盖脸的一顿怒斥。无非就是这么大的人了,一天不正经做事,天天斗鸡有什么出息?谁谁家儿子在外面挣了多少多少钱,又谁家儿子多多懂事有出息……躺床上我问自己以后能不能不玩斗鸡了?思来想去,答案就是:不可能。
不怕大家笑话,没玩斗鸡前我是个很懦弱人。怕黑,怕痛,怕黑社会,连老鼠都怕。从小体弱多病,常被同龄的小孩欺负,每每反抗就被揍的鼻青脸肿。长此以往就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,面对暴力就妥协,面对不公就忍气吞声,委屈求全。我一直认为我这一生就这样了,注定是个沙包,注定被人欺负一辈子。每天生活的也平平淡淡,要死不活的,毫无激情可言。
自从一次无意间见到两只斗鸡不顾生死奋勇拼搏后,我震惊的无以复加。没想到世竟然有如此勇猛的生灵,每一次全力以赴的打腿都让我感动的热泪盈眶。战置残盘时宁死不走的精神更是让我感动的双腿发抖,内心的崇敬之情无以言表。从斗鸡身上我学会了勇敢。懂得了如何去做一个男人。明白了,生命不息,拼搏不止!自从接触斗鸡之后,我的改变的天翻地覆的。虽不高又瘦,但凭着斗鸡的那种舍身忘死的狠劲,走哪都没吃亏过,吃了亏我也要像吃腿还腿的斗鸡一样打回来。遇到困难和打击就像宁死不走的下风鸡,软磨硬泡,百折不铙。真的,若生命中没有斗鸡,我真不敢想象我现在的生活与精神状态,想想就可怕。若只有地狱才能有斗鸡,那我愿意下十八层地狱。
昨晚想了很多,睡的也很晚。第二天自然起的也比较晚。正洗脸刷牙时朋友的电话就来了,说话很简洁,让我把小花鸡抱他那去一躺,有点事商量。我恩了一声便挂了电话。心里一沉,难道朋友反悔了,想自己伺喂小花鸡?虽说昨天给他钱也不要,还说了很多义气的话,但那是酒后之言,难免有意气用事的成份,小花鸡如此优秀,谁人不想据为己有。
但一想以我这么多年对朋友的了解,他绝不会是这样的人,那他让我抱小花鸡去又意于何为呢?心里乱糟糟的,索性也不想了,为以防万一,我将身上所能带的钱全部带上,到时若有变故便把钱一古脑全塞给他,因为把小花鸡交给谁我也放心不下。但朋友若一再坚持,那我也只好忍痛割爱了。毕竟一只鸡再好也比不了朋友之间的情意。怀着忐忑的心情,反端详抚摸了小花毛一阵,才装入箱中,提到朋友那去。一进院子便听到鸡棚中传来几人爽朗的笑声。
直步布入鸡棚,见除朋友外还有两人,一人就是昨天我们赌斗惨败的龙头,此时正像个大姑娘一样对我不好意思的笑着。还有一人是位老者,五十开外,个也不高,很瘦,一双小眼精光流溢,无不透露着狡猾与精明。相互握手,老者直夸我少年英才,小小年纪就对斗鸡造诣如此之高,实属少有的人才,来日定名震四海。我表面上说过奖过奖,心里暗笑,这老头果真有一手,怕是想让我转手小花毛于他,先给我喝点迷魂汤吧!
进屋品茶详谈,原来这老头来历不简单,在我们伊犁这一片声望极高,因为他不单斗鸡有法,而且还身兼政府官职。若是平常,我等此草根玩家,定是他所不屑的,今日来访,定是与我小花毛有关。我边想着心事边细听他们闲扯,并不搭言。朋友对老者毕恭毕敬,显的很是高兴。聊至小花毛打斗之兴处便抱鸡出箱递于老者细品。老者接鸡之后像光棍见了寡妇一样眼睛里都放出狼一样的光来,渗的我在旁边看的一个寒颤。
只见老者把小花毛托起细细端详,不时用手有规律的按摸。朋友不解,对望我一眼,我却明白,这是只有高手才懂的:摸骨相鸡。片刻,老者将鸡至于地上,双臂空抱着鸡说,此鸡气长抗打,而且是万里挑一的重腿鸡啊!我和朋友面面相觑,朋友笑道,老李(带指老者),你说的可不准,这鸡腿虽重,但也没有到万里挑一的地步。老者也不反驳,一脸诚恳慈祥的望着我,小兄弟,把这鸡转让与老朽吧?这鸡在你手里不能发挥它应有的价值,实属暴遣天物啊!
我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,原来就这么个事啊!害的我担心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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