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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说话,假装仔细看起鸡来,这鸡确实很不错。身架和我们小花毛一样厚实,立身和腿弓的比例也非常完美,眼估比我们小花毛矮一指,但若真打起来,凭它那大弓腿只会比我们小花毛高。而且这种腿的爆发力绝不容小窥。但最让我慎重对待的是它那条大粗牛光脖,鲜红而富有力量感的肌肉,绝不是虚有其表,从它蛮横的头眼来看,绝对是条经过高质量搏杀胜出的战将。
其实鸡的外型我早以看完,一直在偷瞄旁边假装看热闹的老李,重点是观察他的手。只见老李边不慌不忙的假装看热闹边倒腾手机,过了会如释重负般出了口气,双手背于身后。我不禁也松了口气,他这是可打可不打的意思。若他还是双手插蔸怕今天是要把面子折这了,还要落个黄毛小子信口雌黄的恶名。说实话,我们的小花毛与它确成对子,眼观它鸡稍矮,打起来比我们的高那是打起来之后的事。它鸡占老,但我们鸡绝对占重。到也不算吃亏。而且配了几条鸡了都没配成,难免被小看笑话。况且这种级别的比赛,鸡的质量都很高,想配条热馍馍真是不容易。就在我正决定先问彩再打时,眼镜看我半天没说话,以为我被他这条鸡吓到了,于是有傲慢不屑的说,怎么样小伙?不敢打就算了,以后说话注意点就行了,我可不是那种嘴上英雄打鸡就变狗熊的人。我冷笑一声,正欲回嘴,就见老李把正背于背后的双手换置于前,并两手相握。我顿时气血上涌,自信倍增。这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暗号,意思是,可以打。我可不是信别人不信自己的人,他说可以打就可以打。关键是他先前便说,只要他说可以打,那彩盘打多少都无所谓,他一人包了也行,我们打多少不够的他补也行。我已久冷笑着说,行啊,承蒙三位看的起,就和你们打了,打多少随你们说。
眼镜看我刚才犹豫半天,以为我不敢应战,本来抱鸡入怀,看他架势是准备再损我两句抱鸡便走的。万没想到我竟答应的如此轻松与张狂。顿一脸惊讶的望着我,一时竟不知说什么。到是旁边的光头小伙怒声说到,好,我们打一万!你有没种打?我依旧冷笑的看着眼镜,但心里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分析开他们的心理。从光头说完打一万后,那二人并未表现出不满,连看都没看光头一眼,而是都直直的看着我。看来这事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,然后由心高城府浅的光头说,让我认为光头是在意气用事,以麻痹我的戒心。
看来他们对这条鸡也是很有信心啊,不过刚吃饭时那样激他们他们也未见拿这条鸡出来与我们配打,看来这条鸡也并不是他们的,鸡主就在围观的看客之中。算上鸡主,最少四个人,打一万,摊下来也并不骇人,再加上有老李做坚实的经济后盾,还有小花毛现在打腿的份量,我自信更足了。于是嘲笑到,一万块钱?唉呀!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一万块钱有多厚一沓呢?麻烦你拿出来让我看看啥!围观的看客轰然而笑,光头脸上挂不住了,恶狠狠的看着我说,有种没种,有种就一萨普(确定的意思,斗鸡打,放折等常用,而且说了之后不能反悔,若反悔定被众人唾弃)。
我不禁摇头苦笑,还是太年轻啊,我说话的意思的都听懂。一万块钱你也配和我小花毛打?两万块钱我陪你玩玩。众人一听打这么大的彩不禁欢呼打口哨,眼镜一行三人也被震住了,估计他们说打一万都是在钓鱼,只是想杀杀我威风,然后和我打个五六千的。现在万没想到我开口就打两万,顿时也觉得心里没底,也不知我是耍诈让他们出丑还是来真的。顿时三人你看我我看你,还是眼镜先回过神来,小伙子,斗场就是赌场啊,可别信口开河张嘴就来啊,别到时候气没争着反把自己以后的名声都折了进去,那可他不值当了。我双手插蔸那下巴对着他,傲气冲天说,有没有信口开河打答应下试试。但你考虑清楚答应后的后果。眼镜咬着下嘴唇也不说话,只是死死的盯着我,仿佛想在我脸上找出什么破绽。光头沉不住气了,对眼镜说,XX(眼镜的名字),你不是说十白九菜,十花九假么?我看他这花鸡也没啥厉害的,你看两个后脚趾指甲都没有,肯定是因为不是什么好鸡就没好好照顾造成的。他现在就在这甩大炮吓咱们呢……后面的话光头也没说,事关重大,他可不敢直接应承下来,甚至都没对眼镜直接说打,看来他还是有点脑子,分的清轻重的。
眼镜表情缓和了些,对我说,你等等,我们身上没带这么多钱,场上有几个我们的朋友,我去问他们借点或跟点彩。钱凑够就和你打,你确定打两万?看客又是一声叫好,顿时眼镜三人又都神气了起来。斗鸡就是这样,说是斗鸡,其实斗的是人,是面子。就像我,每场斗鸡之前想的不是赢了如何,而是想怎样才输的不丢面子。我说,等你把钱凑够咱们再说。眼镜再无他话,抱鸡去场地别处,与另外两生人交头接耳,还不时对我指指点点的。看来那两人便是这鸡的真正主人了,他们此时定然是再谈论我打两万正彩的真实性及能不能打的话题。
这时我手机响了,是短信,打开手机一看是老李发来的。“你胆够肥啊!这两万你们准备占多少?”我向老李看去,见他很轻松的在与场主边笑谈边看我们的鸡,见我看他,也笑着看了我一眼。我顿时就安心了。发短信说,全听李叔安排。不一会老李发短信过来,短信上说,场主也很看好你们这条花鸡,他也想占一份,你看这彩平分四份,我们一人一份,怎么样?我一看他这条短信不经暗喜,正合寡人心意啊!本想这场比赛我们小花毛就打个五六千的,不想事挤事话赶话的现在把彩头提的这么高,我和朋友身上的钱加起来刚一万多点,他和场主分担一半自然最好,贪多嚅不烂,凡事别尽往好处想。于是就打了个‘好’字回了过去。不一会手机又响了,老李短信,放心吧,那鸡的功夫问清楚了,是条两面大压脖,克不了你们鸡的品。胜两场,彩头都不算很大,而且胜出的也不是那么容易。我一看这短信顿时就安心了,压脖子,还真不亏了它这条牛脖。哈哈,我还以为是埋头鬼或强盗呢,若是压脖可比打以上两种鸡占便宜。只是小花毛可不是万能角度的打点鸡,这结实的牛脖子,怕是想打来也要颇费功夫啊!
这时眼睛三人与那另外二人像是商量妥当了,笑逐颜开的互拍肩膀。看来他们是认定我这条小花毛本事在他们之下,很有信心打下小花毛了。不奇怪,朋友玩的鸡品质在我们这一直也就是中等偏上罢了,若没有小花毛怕是一辈子也无缘参加这种级别的比赛的。我就更不用说了,虽在南方学了点本事,但以前在我们这也就是个穿科打混的门外汉。再加上小花毛从未出过场,而且鸡嫩毛全,两后脚指指甲也没有,认定我们鸡没有经历过大级别比赛,只是我们自认为神品罢了。果不其然,只见一行五人满面春风的抱着鸡就走到了我的面前。眼镜自信十足的说,小伙子,钱已经凑齐了,你若现在道个歉我就当啥事没发生。我回答的很简洁,一萨普!
一行五人的表情顿时僵住了,眼睛回头看了看看了看身后两个鸡主,其中一人微微点头,他坚定的看着我,仿佛奔赴沙场舍身忘死的勇士般,一萨普!围观的看客顿时沸腾了,欢呼不止,这怕是今天最猜透最大的一场赌斗,怎能不让人兴奋,连我也觉得身体飘飘然了。现在场上的一对鸡也快打完了,看客们可等不急,互相催促我们双方下坑,怕是我们一方有变,他们看不到热闹了。我们双方一看也并无反对,个自给鸡稍加洗水,便抱鸡入坑。
对鸡撒手,两鸡便开始了激烈的对跳。人群沸腾了,气氛空前高涨,放我们鸡的也有,放对方鸡的也有,呐喊助威打口哨的让人震耳欲聋。刚开始对跳时两鸡平分秋色,不分伯仲,但稍过一会,小花毛体占重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,几次把对手蹬翻在地。而且可能是经过几次搏杀胜出后性子刚烈了,又修养这么长时间没斗,顿勇猛异常,几次把对手蹬翻在地后还不服气,还冲过去乱脚连补。
牛脖子怕是以前没吃过这种亏,或是鸡本性如此,也不缠斗,仍是和小花毛对跳,连连吃亏也在所不惜。对跳太耗体力,再加吃亏不少,慢慢牛脖子便缠斗起来。可一缠斗它就发现它功夫完全发挥不出来,一压脖子小花毛便两面转转,忽左忽右,实难预测,转错或转慢了便会吃上重腿。而它若咬住了小花毛小花毛便忍痛不管,带着它转,让它没有起腿的机会。牛脖子不起腿还好,若勉强起腿,不但打腿的力度和点位不佳伤不到小花毛,反而因刚起腿落地,新力刚尽后力未生的空档被小花毛咬住就是连起几记重腿,尽数打在脖根与肩胛。刚人声太吵,只见鸡打腿,未听打腿之声。现在看客尽压小花毛胜,又因是第一水,一时无人低折放彩,所以安静的很多。
在一细听小花毛打腿之声,不禁骇然。每每打道牛脖脖根肩胛或背,其声虽不大却犹如闷雷重鼓,对听觉极具震撼力。只是牛脖身宽体厚,肉硬骨坚,在加上是第一水,体力没有损失,到也没有被打变形,只是每吃一腿步伐微乱而已。牛脖本是压脖鸡此时却被小花毛的功夫克制成了死高头,不知高头会不会管,但就是会怕是小花毛也不会给它这个机会了。
小花毛依旧两快速的面转,让牛脖无地放矢,空有一身力气无处发泄。而它稍不留神就遭到小花毛的重腿偷袭,打的好不窝火,连我看着都为它着急。而且必竟是血肉之躯,牛脖虽抗打,但此时吃腿后的反应却越来越大,几次被打的一个踉跄。但牛脖也不失为一条好鸡,见情况不对,立马开始和小花毛一样两面转转游斗起来。不奇怪,两面大压脖的鸡会两面转着游斗很正常。但它和专业的小花毛的两面转比起来就差的太远了,脖子要高不低的,速度也没小花毛快,但这可比刚才被动挨打的情况好了不少。
只见两只鸡一会你在上我在下转,一会有我在上你在下转,但牛脖明显还是处于下风。有些按捺不住的赌可也以给牛脖放了两折,但所压之人却不多。就这样你来我往的缠斗着,小花毛越战越勇,慢慢的开始进入那次打败四黑的那种张狂的不可一世,自信忘我境界了。只见牛脖又一腿打空,被小花毛抓住这个机会门海重击两腿,牛脖终因抗不住,卧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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